該怎麼辦?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衍陽

          見了面,她堅持先一個頂禮,她很強調,自己對守正法行正道的出家人是很尊敬的,但做了十多年佛教徒,對教內的人與事實在失望,最近已轉信了其他宗教,但發覺不是之前看到的那樣完美,甚至很假,覺得還是佛教的義理最好,內心很矛盾很掙扎,想聽聽我的意見。

我說,先聽你說吧,到底什麼事令你退心?於是她口若懸河一大堆人我是非,還抖出很多道塲向錢看的做法,她很看不過眼,打過電話、寫過信去投訴,都得不到回應和改善,最後氣憤得將皈依證退還給師父,才發覺自己在很多位法師處皈依過,「我是很虔誠的」,她說。

「嫁過很多次的人算不算對愛情專一呢?」我問。她征一征,沒有回答。我不否認教內存在很多根本的問題,在濁世濁態濁流中,誰能保持得脫俗的清高?

我跟她分享自己的經驗。早在戒壇上,我看到很多原先連想也沒想到的人為現實,「怎會這樣?」即將登壇受戒了,快要成為真正的出家人了,在這個時候才發覺「竟然是這樣!」怎麼辦?這一條靈性上、下半生依止的路我怎樣走下去?

我告訴她,我和另一位師兄衍傑帶著極沉重的心,把所見的各處販賣佛法、亂七八糟的景象稟告恩師,說我們不想受戒了,求師父批准。師父聽了卻若無事,咧口微笑說:「出家人都是由在家人變來的」。

師父的一句話,如金剛棒喝,我們醒覺了。正因有人做得不足,我們更要加倍做好。從那時起,我倆就發誓要為佛教爭這一口氣,做個好僧才。在寶林寺內我們各自許下承諾,我選在地藏塔上,叩跪在衍文師父敲的地藏鐘聲中,莊重地向諸佛菩薩表白心跡,願窮此生奉佛為教,愛護眾生。

雖然有願,但還是力有不逮,眾生的業力、自己的業力,一路走來都是蹣跚而行,但我堅持慈心待人悲心待己,我深信給我遇上的都一定有原因和責任,我先做好自己的本份。

她說為什麼以前沒有機會聽到這些話?問:「現在我該怎辦?」

我反問:生活迫人,難免會有煩惱爭拗,你不好好愛護家庭,卻跑去改嫁,然後又發覺原來的丈夫更好,你說,可以怎樣?